原创小山村新来一只鸟东立生

小山村新来一只鸟

□东立生

“哥哥”一词在普通话中的读音是,第一个“哥”字读阴平,第二个“哥”字读轻声。可是在天水武山县一带农村方言里,这俩字的读音与普通话里的读音正好相反,前面的“哥”字读得轻而短,后面的“哥”字读长而重,成了三声。如果你在“哥哥”后边再加上一个“吆”字,然后把“哥哥吆”三字用武山方言品读两遍试试,尤其是旅居在外的武山乡党,看看能否找回点昔日的记忆。

更有趣的是,如今,有种小鸟,它的啼叫声,就是地地道道、醇厚朴实的武山方言“哥哥吆”!难道是怕人们忘记这最普通但又最具情感的武山方言?

二零一零年,节气春风过后的一个凌晨,“哥哥吆,哥哥吆,哥哥吆......”一阵急促而又悲催的鸟的啼叫声刺破了夜的寂静,惊醒了尚在睡梦中的村民。于是有人就躺在炕上静心细听,也有人睡不住了,披衣坐起,干脆打开半扇窗户,任凭还未退尽的寒气和着鸟的啼叫声,一同袭进屋子来。

这鸟的啼叫声很特别,全村子的人以前是从没有听过的,虽陌生却又显得那么熟悉。它不像百灵鸟叫声的悠扬动听,也没有画眉鸟叫声的清脆婉转,亦不同于夜鹰叫声的尖刻阴森。它的啼叫声显得急促而悲催,像是对刚要跌入深谷的同伴的惊叫猛吓;又像是妻子对将要失去的丈夫的呼唤与不舍,声声撕心裂肺,声声惊骇凄惨。

打那时起,这鸟便不分白天黑夜,阴雨朗日,只是一个劲的叫唤,“哥哥吆,哥哥吆......”一声紧似一声,一声悲于一声,声嘶力竭,没完没了,从仲春一直叫到盛夏,中间极少有时间停歇,似乎不吃也不喝,耐力之大让人叹服。

如果说,这鸟直叫到天昏地暗是夸张的话,那么它的叫声让人惴惴不安、心生忧虑却一点儿也不假,尤其是那些年老体弱之人,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惶恐,深感有灾难将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似的,感觉只是酸酸的。人们私下里都说这鸟不会是什么好鸟,这叫声不会带来什么吉祥,议论之后总是一番叹息与沉默。

到如今,这鸟叫了已整整十年了,但人们对它还是不了解,不晓得它是只什么样的鸟,也不知道每年不叫的时候是飞到别处去了,还是在本地潜伏生儿育女;甚至不知道是几只鸟还是一只鸟,因为叫声都是从一处传来,大多数人都说只有一只鸟。

二零二零年春季开学,因疫情推迟了一个多月,开学后,老师们的工作很辛苦,批改学生的作业、备课、编写教案,常常工作到深夜。这只鸟偏偏又选中了学校门前的一片树林,无休止的叫声很是影响老师们的休息,于是,年轻的老师们不得不做了个决定:晚上要睡觉前出去用小石子、断树枝和手电光来驱赶,之后,才算清净了一段时间。在驱赶过程中有老师曾借手电光看到了这只鸟——似为灰色,体型较小,比麻雀稍大。

我对飞禽类的知识了解甚少,但从它飞来的时间节点,就想到了“鸳鸯鸟”。杜甫有诗曰:“迟日江山丽,春风花草香。泥融飞燕子,沙暖睡鸳鸯。”但又不太对号。因为那鸳鸯鸟似乎是生活在水岸边,沙洲上的,生活习性是很喜水的。“鸳鸯戏水”也说的是这个理。我们这个偏僻的、海拔两千米左右的连吃水都困难的小山村,不该是鸳鸯鸟的栖息地吧!那它到底是一只什么鸟呢?我还是想到鸳鸯鸟。古诗《孔雀东南飞》,那是一个多么让人动情而又悲凉的故事啊!故事叙述了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与摧残下的一对苦命人儿的事:先是主人公刘兰芝“举身赴清池”,后是焦仲卿“自挂东南枝”,之后又是“两家求合葬,合葬华山傍。东西植松柏,左右种梧桐。枝枝相覆盖,叶叶相交通。中有双飞鸟,自名为鸳鸯。仰头相向鸣,夜夜达五更。”这鸳鸯鸟一直被认为是那双为爱情而殉情的男女的化身。“仰头相向鸣,夜夜达五更”,一直从夜晚叫到天亮,多么的与现实相符啊!如果真是它,那实在太好了,当年受尽屈辱,一片至诚化为小鸟,如今竟在这天地间自由飞翔,虽叫声悲凉,也总算是又阅尽人间春色了。

但不幸的是,它们除了叫声持续的时间特别长相似以外,叫声是否一样还是不知道的,因为那首诗中并没有描摹过鸳鸯鸟的叫声。查了些资料也没有找到,找到的一些又相去甚远!

精卫鸟给人以矢志不渝之启示,鸳鸯鸟展现给人们的是对爱情的专一,而寒号鸟是对过于懒惰者敲响的丧钟......,那么这只叫声悲催的鸟,它给人的又是什么呢?不必,不必,何须强求太多!世间万物的出现本来就是个奇迹,再说,单这“哥哥吆,哥哥吆”的急促而悲催的叫声,不也是对人们的一种警醒么?

唉,这到底是一只什么鸟呢?朋友,你能告诉我吗?

编辑:零距离()审核:飞扬
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#个上一篇下一篇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jinbangtech.com/afhhy/1799.html

当前时间: